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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诗九章

 
来源:钢管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4-25
 

周庆荣,笔名老风。1963年出生于苏北响水。1984年开始诗歌写作,出版的散文诗集有《爱是一棵月亮树》《飞不走的蝴蝶》《风景般的岁月》《周庆荣散文诗选》等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“我们-北土城散文诗群”主要发起人,《大诗歌》主编、《星星·散文诗》名誉主编、《诗潮》编委、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、湖州师范学院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研究员。曾获2014年度《诗潮》诗歌金奖、2015年《芳草》第四届汉语诗歌双年奖、2016年《星星》第二届散文诗大奖、第二届刘章诗歌奖、第七届中国“冰心散文奖”和2019两岸诗会桂冠诗人奖。

沉默的砖头

会有这么一天的。

一块一块的砖头,在建筑的下面,它们来决定一切。

苔迹,不只是岁月的陈旧。

蚂蚁,或别的虫豸,访问着这些沉默的砖,它们或许爬出一个高度,它们没有意识到墙也是高度。

有一天,这些砖头会决定建筑的形状。

富丽堂皇的宫殿或不起眼的茅舍,这些砖头说了算。

上层建筑是怎样的重量?

沉默的砖头,寂寞地负重。它们是一根又一根坚硬的骨头。

它们就是不说话,更不说过头的话。

它们踏踏实实地过着日子,一块砖挨着另一块砖,它们不抒情,它们讲逻辑。

风撞着墙,砖无言。风声吹久了,便像是历史的声音。

数字中国史

五千年,二千年的传说,三千年的纪实。

一万茬庄稼,养活过多少人和牲畜?

鸡啼鸣在一千八百零二万五千个黎明,犬对什么人狂吠过二万个季节?

一千年的战争为了分开,一千年的战争再为了统一。一千年里似分又似合,二千年勉强的庙宇下,不同的旗帜挥舞,各自念经。就算一千年严丝合缝,也被黑夜占用五百。那五百年的光明的白昼,未被记载的阴雨天伤害了多少人的心?

五百年完整的黑夜,封存多少谜一样的档案?多少英雄埋在地下,岁月为他们竖碑多少竖在何处?阳光透过云层,有多少碑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之外?

我还想统计的是,五千年里,多少岁月留给梦想?多少时光属于公平正义与幸福?

能确定的数字:忍耐有五千年,生活有五千年,伟大和卑鄙有五千年,希望也有五千年。

爱,五千年,恨,五千年。对土地的情不自禁有五千年,暴力和苦难以及小人得志,我不再计算。人心,超越五千年。

有理想的人

天空飘浮的不再是硝烟。

没有硝烟的日子,已经很久了。阻碍我们视线最多的只是未被温润的尘土,或者是生活中不再纯净的寻常事物。

虽然,依旧有人在行走中劳顿;虽然,工作和学习仍是我们使用最多的词语。

早上升起的太阳,温暖着幸福的人们,也温暖着更多正在等待幸福的那些人。

我在旅行的路上,看到一个快乐的羊群,它们吃着春天里青嫩青嫩的草,它们给土地留下了开放的花朵,它们咩咩地叫着,它们然后悠然地走上前方的山坡。

它们的高度,是发现了另一片草场。

我走远的时候,听到牧羊人的鞭声,还有他信天游般的歌声。

一圈木栅栏,是它们安静的家园?

不想做英雄已经好久了。

历史中大悲大喜的事迹成为我记忆的守望。

从意气风发到平静,占去我三十年的光阴。

史书在我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,我知道,历史不会真正地沉睡。

开窗,让东风吹。

今夜,我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。

吹去浮尘,世界就纯净了;

吹去阴霾,人间就光明了;

吹去噪音,我们的声音就能传得更远了;

当然,还要吹去麻木,我的亲人们充满智慧,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清醒着的明白人。

东风再吹,如歌如曲,响在耳畔的旋律便是久违了的理想之歌。

开窗,让东风吹。

今夜,我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了……

想起堂·吉诃德

长矛刺向空中,谁能记住刹那间空气的伤痕?

无数种愿望,有时虚晃一下。

田野在冬季空旷,收割已经完成,麦苗在雪后继续地绿,麦芒的理想一定出现在下一个季节。

风车已杳然。

许多庞然大物唤起你斗争的欲望,有时,连我也攥紧拳头。坐着,坐成了内心激荡。

其实,你根本不知道怎样出击。

是敌人自己,在路旁委顿,倒下,一个接着一个。

只不过是,有些现象让我们印象深刻,几天前我割下一垅韭菜,几天后,它们长得更加茁壮。韭菜,也疯狂。

堂·吉诃德最后只有走向爱情,放下长矛和盾,瘦马独自用长尾甩动着古道西风。他手里的玫瑰花还未献出,就已成为一批人的情敌。

预言

浪花是怎样地拍击过岩岸?

平静了,是的,一切都会平静。

在那一天,忘却一个男人一生的豪迈,正如忘却一个女人一生的柔情。

乱云飞渡的时光早已属于往昔的天空,看着这个世界,我们变回孩子,人类的一切成果将是我们的童话。

童话里没有仇恨,童话里没有欲望。那曾经炽热疯狂的火山,淡淡地,如谎言编织的风景。

一生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,是老人眼中的玩偶,更是先知们记忆中的宠物。

后麦子时代

阳光参与后,还是大片的麦子更为壮观。

空气在麦芒上喊痛,麻雀在上方欢呼。

麦子熟了,土地可以述职。

毡帽形状的粮仓开始被主人精心维护。

近处和远方的面粉机准备否定每一个麦粒的独立,大家庭似的面粉有着非凡的可塑性。

田野、犁沟、播撒种子的手臂;

冬天唯一能够绿的庄稼,八哥鸟欢叫出人间的收成;

旱烟、农人的脸及皱纹;

当我试图还原这些,我其实已经是面粉机的同盟。

在后麦子时代,生长的过程被忽略。

面粉是一种食粮,从麦穗上走下的麦粒,它们必须磨碎自己,必须重新彼此热爱,然后必须混合。

断垣上的掌印

风攀过断垣,呼啸而去。

初冬下午的阳光调整焦距,我看到一枚掌印深嵌在墙壁。

时光里总有一些烙印,它是无名者留给未来的旗帜。

掌上的生命线长而散乱,虽然生活注定充满艰辛,但平凡者意志坚定。智慧线和事业线已经模糊,这验证了历史档案中永远有一部分内容属于沉默。

它的爱情线被阳光照亮。

我一直相信,真实而生动的爱应该在这样的人手里。

城墙中那些与功名利禄有关的构成,是已经坍塌与风化的部分。

凡举旗者,在冬天请来这里。

看看被阳光照亮的这枚掌印。

一截钢管与一只蚂蚁

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给予一只蚂蚁。

直径10公分,高10公分。一截钢管,把这只行进中的蚂蚁围在中间。

哈,小国的诸侯。

一只蚂蚁与它的封地。

风吹不进来,疆界若铜墙铁壁。初秋的阳光垂直泻下,照亮这片100平方公分的国土。

青草数丛。

放大镜下,看到江山地势起伏。

这只蚂蚁以转圈的方式巡视江山,一个圆,又一个圆。然后,向钢管壁攀援,最高的时候,它爬到钢管的0.8公分处。接着,滑落。

这光洁无垢的10公分的高度!

一方诸侯又能奈何?

我移开这截钢管。

这只蚂蚁又画了几个圆,然后,随便找了个方向,一路远去。

一方小诸侯,重新自在旅途?

还是,从此一生颠沛流离?

让我们一起执灯而立——观戴卫国画《执灯的印度老人》

还有多少夜路需要我们执灯而行?

可以吹灭一盏灯的气流要认真盘点:被春天懒散的柳枝甩过来的细风,从深秋枯树的落叶上一跃而起的坏脾气,冰面上溜达而来的寒噤,这些都是一盏灯可能面临的危机。

一盏灯存在的理由应该是充分的:比如黑云压城,比如伸手不见五指。更多的情形属于日常的叹息,它们慢慢变成心底的阴霾。

那些黑暗了自己的人,来吧,我为你提灯。

我把戴卫画中的老人重新规划位置:恒河的彼岸,其时,正逢黄昏星在天空亮起。

无数仍在此岸的人,晚风吹响的河水是生活中怎样的声音?

如果四处张贴的承诺不能安放他们的心灵,请准备好下面的夜路:划动生命之舟,彼岸有一盏灯,它不属于虚幻的光环,它是人们黑暗中的方向。

其实,画中的印度老者可能就是我们生活中每一个长者,他们将沧桑刻在自己的额头,谁在迷途,灯光就为谁而亮。

假设的位置也许不是恒河,可能是虚实之间的沙漠和坎坷,如果年近花甲的我也会迷茫,我就把这幅画认真收藏。

深夜,我站在画旁。

当夜色如此庞大,一人执灯是不够的。

我愿意是又一个善良的人,手里捧着一颗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心。

周庆荣,笔名老风。1963年出生于苏北响水。1984年开始诗歌写作,出版的散文诗集有《爱是一棵月亮树》《飞不走的蝴蝶》《风景般的岁月》《周庆荣散文诗选》等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“我们-北土城散文诗群”主要发起人,《大诗歌》主编、《星星·散文诗》名誉主编、《诗潮》编委、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、湖州师范学院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研究员。曾获2014年度《诗潮》诗歌金奖、2015年《芳草》第四届汉语诗歌双年奖、2016年《星星》第二届散文诗大奖、第二届刘章诗歌奖、第七届中国“冰心散文奖”和2019两岸诗会桂冠诗人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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